百丈懷海禪師曾隨西山慧照禪師出家，後至馬祖道一禪師處參學開悟，侍奉6年後，終得印可。馬祖道一禪師圓寂之後，百丈懷海禪師主持江西洪州大雄山，因該地山岩高峻，又稱百丈巖，後世遂稱其為百丈禪師。
百丈懷海禪師最受世人廣為傳頌的，是其「一句法語度野狐」的禪宗公案故事：在古佛時代，有位修行人因為講錯了一句佛法，受業墮入畜生道，做了五百世的野狐狸。百千年後，野狐狸因緣際會遇見百丈懷海禪師，禪師僅僅說了一句話，就解開了那位修行人長久以來的疑惑與束縛，讓他得以開悟、脫離墮為狐身的業報。
修行人不昧因果
《無門關》一書記載：有一天，百丈懷海禪師上堂講經說法，下座後眾人都已散去，只有一位長者遲遲不肯離開，於是百丈懷海禪師上前問道：「長者何人？」老人家回答：「實不相瞞，我不是人，是一隻野狐。在迦葉佛時代，我原本也在此山修禪傳法，因為有位學人問我：『大修行人是否還會落因果？』我回答：『不落因果。』因為這句話，便做了五百世的野狐狸；懇請禪師慈悲為我開示，讓我可以解脫這五百世狐狸身的業苦。」
百丈禪師聽了以後說：「你把當時學人問你的問題，現在再問我一次。」老人家便問：「請問禪師，大修行人是否還會落因果？」百丈懷海禪師答道：「不昧因果。」
老人家聽了立刻大悟，向百丈懷海禪師頂禮叩謝，因為禪師的開示，讓他可以超脫狐身業報。隔天百丈懷海禪師帶領弟子，在後山石頭下找到一具狐狸的屍體，便用亡僧的禮儀將其安葬。這便是著名的野狐禪。
百丈懷海禪師法語度野狐的故事，讓世人對於世間一切作為都不離因果的道理，有了更深層的體會，也啟發後世修行人對自己的一言一行更加警惕，尤其自己尚未證得的修行境界或仍不明究竟的佛法，千萬不要隨口誤導別人。
釋迦牟尼佛救世基金會總教授師覺妙宗明居士表示，種善因得善果，種惡因得惡果，這是大自然法則，不會因為修行就改變，因此在野狐禪的公案裡，修行人未曾見證是否會落因果，便直接回答「不落因果」，就犯了第一個錯誤；因為在佛法的問答中，若講錯話，耽誤別人修行的慧命，就是造業。
其次，回答不落因果，即分別了「落因果」與「不落因果」兩邊，而真正的佛法是不落兩邊，只有世間法才會分立兩邊；世間法有陰就有陽，有男就有女，有善就有惡；但佛法已經跳脫世間法，進入靈性的世界，是在世間法之上，所以不立兩邊。「不落因果」是世間法的回答，可見尚未悟道；百丈懷海禪師不直接回答落不落因果，而答以「不昧因果」，意思是「我對因果清清楚楚。」
放下人間根塵 才能進入靈性世界
百丈懷海禪師傳法的要點，特別強調眾生心性本自圓滿，只要不被妄念汙染，就與諸佛無異；這從祂圓寂前的一闕偈頌可以清楚得見：「靈光獨耀，迥脫根塵，體露真常，不拘文字；心性無染，本自圓成，但離妄緣，即如如佛。」
禪師多次開示心性本自圓滿的禪學法要，然而心性既然本自圓滿，為什麼一般修行人冀求自性現前、圓滿成就卻又不容易？那是因為世人常常受到重重根塵汙染，遮蔽了本體的光芒。覺妙宗明居士表示，如果能保有原本的清淨，沒有任何雜念意識障蔽，去掉那些遮住本有光芒的汙染，就能找到內在如如不動的本尊佛。
但根塵妄念之所以很難放下，因為它們可能都是一些讓世人認為美好的事情，例如酒色財氣名利情愛，都是吸引世人嚮往追求而無法割捨的；然而就像《心經》所說，佛的世界是靈性的世界，是「無眼耳鼻舌身意，無色身香味觸法…」，靈性是超越物質層次的，唯有放下對世間萬物的執著，除去人間的習性，才有可能見到本來真面目（自性）。
一日不作 一日不食
馬祖道一禪師傳法時期創立叢林制度，禪院自此脫離律寺而獨立，百丈懷海禪師承接之後，融通了大小乘的戒律，制定《百丈清規》，為禪宗首創的法制。百丈清規以寺爲單位，創建了中國獨有的禪林制度，對後世中國佛教影響重大。
有感於國情不同，百丈懷海禪師提倡勞動，親自躬耕，倡導「一日不作，一日不食」，把印度僧侶托缽乞食的傳統，改為中國式的自食其力，他自己也力行奉持。書上記載，有一次，弟子因為心疼百丈懷海禪師年事已高，就將禪師的耕作工具藏了起來，禪師那天便無法下田農作；結果禪師當天也堅拒用餐，此後再也沒有人敢阻止禪師下田勞作了。
百丈懷海禪師提倡「一日不作，一日不食」的立意，值得後世修行人深思。不靠托缽過日，改為自行務農，一方面可以讓修行生活更安定，另一層意義則是不隨便接受眾生的供養。
文／陳羿緻
❤圖文摘錄自禪天下《百丈懷海禪師—心性無染 本自圓成》，閱讀全文，歡迎訂閱《禪天下數位電子雜誌》
